Le riz et la pomme de terre

在夢中 成千上萬的葡萄向我奔來
一邊向我喊著:"剪我吃我剪我吃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是葡萄我是葡萄葡萄葡萄葡萄~~~"
我還來不及反應 眼看就要被萬馬奔騰的葡萄淹沒
"救命啊啊啊啊~~~~"



雖然在夢中被葡萄追殺
不過起床還是這五天之中最最痛苦的時刻
早上五點 天還沒亮 我跟豆丁還在床上掙扎
俊升就已經走來走去叮叮噹噹在泡黃氏專利養顏美容一杯抵一餐的蜂蜜水
好不容易起來後 大家都不講話 默默接力做早餐: 俊升煎蛋 我塗美乃滋跟蕃茄醬 豆丁裝牛奶......

一整個禮拜 我們都重複著同樣的模式
每天下午六點多 我們回到家
第一件事就是我去洗澡 俊升跟豆丁去吃飯
然後換班 我吃飯 他們輪流去洗澡
(基本上阿亮在這個時候就是儘量的服侍大家 讓大家高興)
大概九點 大家差不多都躺平了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 分秒必爭 少睡一秒都是損失

這輩子我還沒有體會過那種累到極致 居然會睡不著的情況
感到整個身體正在說: 我好累我好累 我不想動我再也動不了了~~
可是意識卻還很清楚的在盤算: 大概還可以睡五到六個小時...

不過真的不是我在說
採葡萄"真的"很辛苦
不到三天我的手已經開始破皮 被染色 連護手霜都就不了我們的手



難怪很多沒有採過葡萄 在法國土生土長的法國人 都知道這是件苦差事
我的三個法國朋友晚上打電話來跟我聊天 知道我要去採葡萄後
都用尊敬的態度跟我說:
"採葡萄很累喔 不要把自己的手指頭剪下來喔~ 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早點睡 加油掰掰~"



由於葡萄藤是結果在不高也不低 大概是在膝蓋上下的高度
第一天剛開始的時候 大家都很興奮 速度也不慢
可是到了下午 長時間半蹲的姿勢讓我們不只是腰酸背痛
同時我們也一直在嘗試尋找接下來四天最適合自己的剪葡萄姿勢

這些就是五天來我們吃飯的傢伙:


剪刀 手套 千年不變的一套衣服(因為不想再弄髒別件) 還有一把拯救了我的膝蓋的剪葡萄專用小椅子




這把小椅子 五天下來我與它配合地恰到好處 簡直就是我身體的一部份
不管是上坡下坡 平地陡坡
剪到哪坐到哪
連休息的時候也可以隨時坐下
而且小椅子還不是每個人都有
是我在第一天上工前在不認識的人群中 衝鋒陷陣 去搶來的

說來慚愧
俊升不愧是雲林長大的鄉村阿桑

28歲了膝蓋居然比我還硬朗
葡萄剪起來又快又準
遠遠的把我跟豆丁拋在腦後


相較起來
北京來的趙宏宇小朋友就遜色許多
第一天8點半上班 剛開始沒多久 他居然10點就在問:"可以吃飯了嗎?" "什麼時候休息?"
我跟豆丁都沒在喊累 他卻問題一大堆 真的是...

(趙宏宇跟荷蘭來的喬瑟夫)

不過我們這五天都不約而同得了一個通病
就是: 當我們在路上看到歪國人的捲捲頭髮
或是蹲在浴缸裡洗澡 看到水龍頭
只要是垂下來 一顆一顆 晃來晃去的東西
我們都有慾望想要用小剪子把它們剪下來!!!

當我說出這個可怕的習慣後
大家除了表示贊同之外
豆丁也很冷靜的提出假設: "那不是還好你沒有碰到暴露狂?"